2012年5月10日 星期四

國王的皇后。第八回。

 第八回。


太陽通內戰


  與小光事件相隔了快一年,姑且不論這中間有個黑道大哥的女兒被宰掉,猴子背上那永恆的刺青,還有阿誠充當警察抓販毒這些事,這一次,輪到我的事了……

  冬戰爭跟Civil War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至少冬戰爭沒死人,而Civil War卻死了個無辜的小鬼,傷了許多屬下,整個池袋陷入色彩戰爭的恐懼之中。

  內戰是永遠都不會消失的問題,不管是Civil War或是冬戰爭,一個地方不需要兩個國王,不管是外來客還是有可能成為下任國王的騎士,他們對於「國王」這個稱號似乎都有著強烈的欲望,可是,這個位子卻也不是這麼好坐的。


  來說說Civil War吧,開始是在一月的時候,伴隨著新年而來,橫掃了整個池袋的金色炫風,尾崎京一。

  京一是個有趣的人,破舊的黑色牛仔褲,赤著上半身、光著腳、長長的金髮在跨年夜裡突然出現,整整一個小時,他用舞蹈沸騰了整個西口公園,不過一個晚上,他成為了舞者的首領。

  在池袋裡,想要佔有一席之地,膽量絕對是要件。而那一夜京一徹底地打響了他這個外來客的名號,甚至有了追隨者──「紅天使」也悄然而生。

  一般來說,少年集團的戰爭與黑道間的戰爭是截然不同的。首先,首領與首領之間的關係就佔有相當大的問題。在黑道,越是上位者越謙虛,他們有相當的氣度包容彼此的手下爭鬥卻不真的動怒,但在少年集團這邊,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為了各自的集團,揮灑熱血也是一大賣點。

  我當然不能忍受被另一個少年集團取代,畢竟G少年在這池袋裡都快要成為永續經營的招牌了,為了這歷代傳下去的習俗,說什麼都不能示弱。雖然我知道,總是會有些人被排除在這樣的團體之外,但這是不可避免的問題。

  G少年不一定是最好的選擇,也許「紅天使」才是。因為這樣的理由,引發了內戰,在那些改朝換代的說法下,池袋開始了藍色與紅色的抗爭。


  有時我想問問京一,改朝換代之後會有什麼新的改變嗎?少年集團能做的事不就只有這些嗎?為了怎麼樣的改變才需要爆發內戰呢?

  為了什麼呢?然而那些問題根本就不值得問出口,因為答案永遠都只是──換個國王吧!

  因為想當國王的人層出不窮,因為現在的國王不夠好?

  笑話!不會有人比我更好。

  所以這也是當國王的麻煩之一,動不動就會有人想挑戰王位,而你卻不得不挺身作戰。真煩!

  老實說一直到死了那個叫渡邊一正的小鬼前,我都不太在意。不論G少年的小鬼們打了誰,警察怎麼抓,都不算是大事,不過那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G少年幹的殺人案件……就另當別論了。

  「老大,是誠哥的電話。」

  底下的人畢恭畢敬地捧著我的PHS,就算是在這種節骨眼上,我仍然會為了阿誠打來的電話而心情愉悅,關於這點一直是我頗為困擾的問題。

  我當然知道從開戰到現在三個月的時間裡阿誠的幹嘛,除了事不關己的每天顧店之外,差點被一個叫明日香的女孩懷孕詐欺,另外就是在當一名女記者的導遊,說要把這場內戰拍成紀錄片,剛拍完了紅天使首領現在要來拍G少年,而關於他說他正在戀愛,每天都幸福得花朵處處開這點……等我有空再跟他算!

  現在要緊的是找出殺掉小鬼的兇手。

  「如果犯人是G少年的話,你會怎麼辦?」

  「好難回答的問題啊。不過,應該會交給警察吧?但我不認為內戰會就此結束。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得請個好律師了吧!」

  不然呢?雖然我已經有點受不了每天白天都坐在車上滿池袋的亂繞,但要結束戰爭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正當我恨不得馬上結束內戰時,阿誠終於說了句有良心的話:「崇仔,你可別死啊。」

  「我看起來像是要死的人嗎?」我冷笑。而這通電話也就此結束。

 

  見血後的內戰越演越烈,G少年成員成為紅天使極力想報復的對象,像殺紅了眼般,三不五時就有成員掛彩,最後讓阿誠抓狂的,是G少年刺傷了一位叫茂的十四歲男孩,而那男孩的後半輩子都必須在腰上掛著糞袋。

  讓我抓狂的則是阿誠在停車場被人當足球踢,事後不是來找我而是去找

  了那名女記者,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想再發生第二次。

  六月的最後一週,我開始聽到了相當有趣的傳聞,因為太有趣了,我實在沒有勁去責備搧風點火的那個人,能夠讓兩邊的小弟都有點信任感的人在池袋裡真的不多見了。

  「聽說梅雨季結束前崇仔跟京一要一對一決鬥,是真的嗎?」

  是真的嗎?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我是不知道整個池袋裡有誰敢叫紅天使首領「京一」。但至少,我肯定只有一個人敢叫我「崇仔」,真不知道阿誠的腦袋到底是笨還是聰明。

  老實說我對於「決鬥」這件事真的有點反感,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阿誠肯定又會被找來當裁判,這點我在高中就見識過了。

  雖然我不懂原本事不關己的阿誠怎麼會忽然一頭熱的就栽進來攪和,不過既然是他的決定,說什麼我都不會有意見的,於是,我打了通電話給阿誠

  「阿誠嗎?是你在放一些奇怪的消息吧?」笨蛋。

  「喔~已經傳到你那裡啦?」

  「我跟京一的決鬥嗎?」

  「對。」

  「因為是你,我想可能另有目的?」

  「當然。為了和平。」

  「有成功的可能嗎?」

  對方願意出來跟我決鬥的可能性是個問題,畢竟這是阿誠捏造出來的戰術,我願意配合對方不一定會願意。

  「一半一半吧。不過總比什麼事都不做,只是一味的乾等夏天來得強吧?天氣一熱,小鬼腦袋裡的保險絲很快就會燒斷唷!不知道會出現多少死人。」

  這話倒不假,我還記得畢業那年我腦袋的保險絲因為夏天燒斷的時候,於是我低低的笑了。

  「說的也是。就算你的計畫失敗了,也不過就是跟京一決鬥而已。」

  「你確定有勝算嗎?」

  「當然。因為我跟阿誠不一樣啊!不但有贏的準備,也有輸的準備。」不過贏的準備多了一點就是了。

  掛上電話,我細細的盤算起自己的勝算。

 

  不出我所料,阿誠那傢伙真的在計畫什麼,當所有人都聚集在池袋西口公園,阿誠播放著剪接的片段,用擴音器陳述著他這幾日調查出來的真相,這讓我覺得很可笑,可笑的不是阿誠,是我們這些正因為黑道挑撥而在內戰中的少年們,一肚子的熱血被人利用了,感覺真的很不好。

  我看著阿誠的眼神認真的掃過我,掃過京一和其他人,被壓制在地板上的磯貝臉色發白,京一對我點點頭表示內戰將止於此。然而,錯的並不只有磯貝而已,不論是紅天使還是G少年在彼此傷害的過程中,都有些過了火。

  死掉的小鬼是如此,現在躺在醫院的小鬼也是如此,因為這樣的理由犧牲,一點意義都沒有。

  「不行!還不夠!」爆出尖叫聲的是茂的妹妹,才只有十二歲。

  「我知道是那個人不對。可是,天使有被打的很慘啊。跟我哥哥一樣的人,天使裡有一大堆。我絕對不會原諒他們的──」

  手上拿著全長二十公分的戰鬥用刀,小小的身影朝我衝過來。

  她說的沒有錯,連我都不能夠輕易原諒的事,她怎麼可能可以原諒呢……望著她嬌小的身影,在黑暗中顯得特別無助,我朝阿誠點了點頭,張開雙手,接納了她的憤怒。

  「不要!」

  我聽見阿誠大叫,看著那尖銳的長刀沒入我的左大腿根部,阿誠朝我衝過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驚嚇到幾乎哭泣的表情,我笑了笑,要他把擴音器遞給我。

  「就像那個小不點說的一樣,我覺得G少年的確做得有點過火。京一,還有紅天使的各位,對不起。雖然算不了什麼,但是能否用我的這點血來補償大家呢?我已經不想再看到無聊的戰爭了。我在此命令所有G少年少年,立刻放下手裡的武器。Civil War從今晚起停戰。」

  痛。

  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痛得我想尖叫,昏昏沈沈中我好像說了一大段平常不會說的話,

  要阿誠把麥克風交給京一之後,我便不太清楚接下來發生的事,只是倒在阿誠懷裡等待著救護車到來。

  「如果……我不行的話,阿誠……你……就當G少年的……首領!不要……跟我嫌……麻煩,拜託你了。

  上救護車前,我抓著阿誠的手十分認真的說著,他也只能點頭。但現在的我真的希望當時沒有幹過這件事,當我堅強的活下來後,這成了阿誠笑話我的最佳話題,每次我都恨不得把他給埋了。

  而我終於知道阿誠不肯當國王的原因了。因為,國王不是都沒穿衣服嗎?這是什麼鬼理由啊!

  不過如果不是阿誠,這場戰爭不知道會持續多久,也許會多死幾個小鬼,也許,會久到G少年被吉松組吞掉也不一定,這一點,我倒是很感謝阿誠。

  至於我說要找阿誠算帳的事……只要我沒死都會記得的。

 

國王的皇后。第七回。

 第七回。


池袋西口公園


  成為國王是件多麻煩的事,我到接手後才確切地了解到。國王的旅程是很短暫的,畢竟是少年集團的首領,等到年紀不在,自然就該移交給下一位。

  在這僅幾年的歲月裡,維持歷代打下來的關係不說,不從中失去也是極為重要的一環。儘管在這任性妄為的池袋裡時間總是咻一下飛快的就過去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我想,是被阿誠命名為池袋西口公園的故事開始的吧。

  畢業不久,還正值夏天的時候,阿誠遇見了名叫小光和理香的女孩子,絞殺魔事件是序曲,接著的好幾年裡,阿誠生命裡的插曲,有時也會成為我的插曲。

  在接到阿誠電話之前,我就已經知道這兩個女孩最近跟他很不錯,其中一個女孩被殺的事在新聞上也鬧得沸沸揚揚,所以當我接到電話時,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是我──阿誠。今晚可不可以幫我召集各集團的首領?」

  「是為了你那夥的女生嗎?」

  「對!我想為她做點什麼。我有內幕消息。」

  果然啊……再也沒有比阿誠更好猜測的人類了吧。

  「絞殺魔啊……那好吧!今晚九點在大都會的大廳見面。我會叫大家來。」

  理所當然地出借了G少年,因為大部分的時候池袋是很鬆散的,想要查出一件事,人力、團結很重要。尤其是我想拉阿誠進G少年這事,大多數的人都心照不宣,所以要他們辦事,也鮮少有不配合的情況。

  既然是阿誠要主導的事,大多時候我都不會插手。他要人我就給人,至於他要怎麼做,都看他的決定。

  男人啊,就是要偶爾發揮發揮。不單單是因為用我的人,而是阿誠天生就有讓人信賴的特質,這種特質一直讓他在池袋混得風生水起,即便他本人遲鈍得沒有發現自己有這項開外掛般的絕技。


  那一夜,在阿誠找到的絞殺魔的那一夜,眾多的疑惑旋繞在我跟阿誠之間,一個被我用手術刀在鼻子上開了兩個洞的人沒有道理說謊,那麼,理香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開始懷疑小光,雖然事後證明了我的推測是正確的,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人物居然是山井!我不太希望阿誠跟山井還有交集,不過會發生的事就是會發生。

  當然,那個蠢蛋神經大條到打電話來問我山井電話這事,讓我又愛又恨,愛的是他問了

  「有沒有山井電話?」這種蠢問題,同時也讓我知道你們要見面;恨的是明知到他們要見面,卻不能阻止。


  在努力扮演G少年頭目的同時,我也正努力地扮演著好朋友兼好情夫的角色,而比起前者,後者給我的挫折感總是比較多的。

  故事的結局我就不說明了,有在看阿誠專欄的人應該都很清楚吧。令人開心的不只有山井找到夢中情人,重點是他被關進苦窯遠離了阿誠,好朋友這個名詞,我就代替山井收下了,我想他不會介意的。

  然後?然後就是我開始瞭解了阿誠找麻煩跟自找麻煩的本領,以及完全搞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女人緣的這個疑點。


  至於其他的事,我就之後在說明吧。

國王的皇后。第六回。

第六回。


  十點,除了畢典用的大禮堂外,整座校園都呈現著放假中的寧靜,崇手提著一小袋屬於真島誠的衣物,一手插著口袋,好心情的朝音樂教室前進著。

  今天是高工生活的最後一天,只有不到半數的高三生可以畢業,典禮鐵定很荒涼吧……步入地下室,整棟舊校舍靜謐得詭異,崇望向不遠處的音樂教室,毀壞的木門縫間隱隱透著光,看來有人比他還準時。

  推開半掩著的木門,崇一入內便看見阿誠坐在自製木床上,靠著牆看著他,沒有氣憤也沒有冷漠,那是個看不出心裡想著什麼,木然的表情。

  「衣服呢?」

  看著崇走近直至自己面前,阿誠抬起頭淡淡的問。

  「在這。怎麼了?」

  將手上的小袋子放在一旁,崇一屁股也坐上木床,回頭望向阿誠。

  「安藤崇,我們算是朋友嗎?」

  「不算嗎?」

  挪了挪位子,崇讓自己坐在阿誠旁邊,同樣靠著牆,好似看不見對方,轉頭側著身卻又近在咫尺。

  「本來以為應該算,但現在看起來好像不算。」

  隨著回答,阿誠正眼對上也注視著他的崇,「你討厭我吧。」那是句肯定到不能在肯定的話,就崇的角度來看,對方似乎被他惹腦後開始否定自己了,這下糟了…

  「我沒有討厭你。」這是崇唯一能給的答案。

  「但你最近的表現一點也不像是不討厭我的樣子。」

  皺著眉,阿誠對崇的回答抱持懷疑。

  「怎麼說呢…最近你讓我特別想欺負,但不是討厭你的意思。」

  這樣的話搭配上崇萬年不變的冰山表情意外得很有說服力,也許是看起來很堅定的樣子。

  就像……是個認真顧家的好男人努力地告訴老婆自己沒有外遇?從眼神到表情看起來都很值得信任,這也是他能在G少年坐大的原因吧,莫名的讓人有信賴感……

  「那是什麼……意思?」

  該說這個人不夠聰明嗎?崇在心裡想著。眼前的人一臉不解,但自尊心高傲的崇也是死活都不會說出那些話的,想當朋友是吧…就當會上床的朋友好了……


  「阿誠,以後就叫你阿誠吧。」

  「嗯?」

  對於崇忽然間轉換了話題,阿誠有些難以適應。

  「你呢?想要怎麼叫我?」

  好似崇給他出了個難題,阿誠看了看崇後低下頭,過了幾秒又抬起頭,重複了兩三次都沒有搭話,崇只是耐心的等著他。

  「安藤?」

  最後某人打了張保險牌。

  「不是朋友嘛?這樣叫太生疏了。在想想?」

  「朋友嘛…阿崇?太難聽了…那……崇…?」

  「嗯?」

  眼前的人試探地叫了他的名字,那略帶猶豫的音調沒來由讓崇有些激動,他想要這個人……現在就想要這個人。

  「好像太親密了,不好不好…崇…崇仔?就叫崇仔吧?怎麼樣?」

  「好…你高興就好。」

  因為想到合適的名字,阿誠臉上出現了跟剛才截然不同的神情,原先板著的臉如今也展開了笑顏。

  「阿誠……」

  崇的聲音明顯低了幾分,直盯著阿誠的眼睛染上些許危險的味道,不等阿誠反應,崇壓向他,目標是那個帶著笑容的嘴角。

  「喂!你又…!崇…嗚……」

  不及突如其來的攻擊,阿誠重心不穩的往後傾倒,一邊的肩膀撞上木床,另一邊則死死的靠在牆上。

  一但抓牢獵物就不能讓他有反抗的機會……居上風的崇二話不說先來個婉轉濃密的深吻讓某人在他高超的技術下失去思考能力。

  「討厭?還是……不討厭……」

  底下的人發著愣,崇輕吻著他的側耳,感覺他無意識的顫抖。

  「是不……」討厭啦…可是……

  「那就…繼續囉……」

  明知道對方被嚇傻,崇還是一派悠閒的拉起阿誠身上的短T,將它拉至阿誠的鎖骨間,暴露出一大片只屬於男性才有的胸膛。


  阿誠的膚色偏深,有一點點接近小麥色,腹部沒有多於的贅肉卻也不是很結實,摸起來軟軟的,手感很不錯,雖然會打架,但似乎沒有被人拿刀捅過。

  輕巧的解開制服褲頭上的釦子及拉鏈,高二時見識過阿誠露肚子露內褲睡覺的畫面後他就知道阿誠酷愛穿四角褲,這點同樣身為男性的崇倒是很能理解。

  「崇…仔?」

  終於意識到自己快被扒光,阿誠撐起身體看清楚現況後臉色慘白。

  「怎麼了?」

  當著阿誠的面,崇表情自然的將左手深入底褲,輕輕的撫摸著還未有反應的下體。

  「你…不!」伸手抓住崇的手腕,卻怎麼也不能阻止手指上的動作。

  「別反抗了,看…你有感覺了……」

  男人就是這樣的動物,要害一但被抓住就沒辦法認真反抗……看著阿誠驚慌得不知所措的臉,崇輕輕用大拇指摩擦著誠的頂端,右手一撈讓阿誠的背靠著自己的肩膀。

  「不…不……」

  無意識的緊閉雙腿,阿誠整個人縮在一起,頭倒在崇的頸邊,髮絲有一下沒一下的搔弄著崇。

  「看我,誠,看著我。」

  由下而上,崇的右手扳過阿誠的臉,他的眼睛裡有些水霧,許是興奮,許是羞辱,但對崇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有沒有可能被他趁虛而入,有沒有可能被他的強勢屈服。

  「你覺得我討厭你嗎?」

  強迫被快感襲腦的阿誠回應是有點困難的,但在阿誠幾乎恍惚的輕搖了後一下頭後,崇還是有點開心。

  「好好享受…順便想想……什麼才是…可能的答案……」

  低頭吻了吻阿誠,崇的右手伸入阿誠的短T,捏上阿誠胸前未被開發過的敏感,加快了愛撫的力道及速度……

  「啊!不…嗚……」

  劇烈的扭動著身體,崇重重的咬著阿誠潮紅的耳朵,同時聽見阿誠啞著哭聲嚷著,「不行……快…停……崇……」

  但是將他推上更高峰顯然才是崇當前的責任。

  「沒關係…沒關係的……」

  好聲安慰著,依在身上的人兒持續地顫抖著,一手仍無力的抓著崇的手腕,企圖減緩愛撫的速度,另一手則半遮著自己的臉及唇,崇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卻仍然很肯定某人快到極限了。

  「啊…!」

  感覺到阿誠解放,崇的嘴角略微上揚,自製的木床在兩個人激烈的動作中早已有些移位,為了安全起見,崇在緩緩放倒阿誠的同時,踢掉了大部分的桌子,僅剩下兩張足以讓阿誠上半身平躺的位子。


  此時的阿誠看來還未從高潮中清醒,除了認由崇放倒他外,連褲子都被扒掉了一半還未自知,甚至對於崇接下來要做的步驟不甚了解。

  「崇…?」

  「……嗯?」

  一個發著愣地盯著天花板,另一個低著頭扒光人家褲子還餘刃有餘的從口袋裡拿出預藏的潤滑劑,同時,慢條斯理地回應著正在任他擺佈的人。

  「你在…幹麻……?」尾音明顯的抖了一下,因為他發現不對勁了!

  「…準備……」

  為了不弄皺衣服,崇脫了制服放置在一旁的桌上,大刺刺的將染上阿誠液體的左手用自己身上的汗衫擦乾淨,拿起潤滑劑在右手上擠出些許。

  「…準備!」

  在驚嚇中快速的坐起身,「這…不是真的吧……」甚至連抬頭質問的勇氣都沒有,阿誠的腦袋一片空白。

  崇伸手抬起阿誠的臉,除了錯愕實在找不到其他的代名詞。的確,只要是個男人,發現自己被別的男人脫光了下半身,而對方還站在自己雙腿中間脫得僅剩下一件汗衫,手上已經抹好了潤滑劑,用膝蓋想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你是…同…同……嗚……」

  狗嘴吐不出象牙,還是堵起來吧。一面吻著一面施力讓阿誠微微向後傾,右手也不再等

  待的撫上阿誠宣洩過的部位,不管身下的人又槌又打嗯嗯吭阬了半天,最後還不是升旗投降。

  「不會痛的……」

  撫上未經人事的花瓣,崇睜著眼睛說瞎話。

  「你、騙、鬼!」感受到壓迫,阿誠咬著牙死瞪著崇。

  「放鬆點。」

  阿誠死緊的抓著崇的手臂讓他有些氾疼,可看著阿誠緊皺眉頭的樣子他也不願意吭聲,於是一個痛得想咬人一個盡可能放緩力道選擇一點一點攻略。

  兩個人的呼吸都十分沉重,微傾的姿勢讓阿誠的腰桿有些酸痛,卻偏偏不願意往下躺,緊抓著崇的手臂,這讓阿誠可以分出神不去感受伸進自己體內的手指進出,盡管感覺越來越鮮明……

  「……媽的!要就快上!」

  一口咬上崇的肩膀,某人放棄掙扎。

  「不行,你會痛死。」

  「痛死!你明知道會痛死還做!」

  放開肩膀罵人,再咬! 

  「至少你習慣了…一隻手指……」

  咬著自己肩膀的人耳朵就在嘴邊,頂了頂整隻沒入的中指,崇有些壞心的道。

  「你…!嗚……」

  「嗯?」

  感受到阿誠無意識的抖了一下,崇探索似的又在方才攻略過的點施壓。

  「啊…怎麼…什……麼…鬼……」

  「這裡?嗯?」

  雖然是詢問語氣,但崇很清楚現在咬著他肩上衣服的人是絕對不會回答他的。又加了一指,朝著阿誠敏感的點時而輕觸時而重壓,感受他從忍耐中發出的細弱低吟,崇有些克制不住自己。

  「可以了嗎……」

  似在說給阿誠聽,但崇知道他在誰給自己聽,不顧阿誠在懷裡搖頭,崇與阿誠拉開距離,緊抓著崇的手也鬆了開來,倒在冰涼木桌上的阿誠顯得有些無助,泛紅濕潤的眼直直揪著崇,這讓崇幾乎失去理智的抽出手抵上自己忍耐已久的高亢。

  「你……認真的…嗎…?」

  微抬了抬手,阿誠的手抓住了崇散下的的一小戳頭髮,與其說是害怕,阿誠看起來十分迷惘。

  感受的到崇傳來的溫度,感受的到阿誠的溫度,崇沒有回答,只是上前一手抓在阿誠的肩膀處,讓阿誠在他緩慢的進入中不至於移位。

  阿誠偏著頭承受卻沒有痛出聲,感覺像過了幾世紀,舉著白旗的激昂硬生生痛到軟掉,崇騰出手來重新愛撫、緩慢地進出,直到阿誠終於開始興奮,開始藏不住呻吟,崇才將放在肩頭的手移到腰部,開始更深入的佔有。

 

  第一次,阿誠說搞不好比生孩子還痛。

  第一次,他們狼狽的聽見一點的鐘聲響起,驚覺自己的衣衫不整。而那兩張了不起的畢業證書還是在崇送阿誠回家後又返回學校拿的。

 

  畢業,是個階段性的儀式,意味著真島誠在未來的歲月裡開始遇見麻煩案件,也意味著安藤崇從管沼真治手上正式接下國王的位子。

  而兩個人的命運也就此接上了密不可分的線,緊繫著彼此,在一次又一次,阿誠稟著熱血不惜搏命演出的時候,在崇既使無奈也還是伸出援手的時候,那些信賴與珍惜在彼此的身體裡深根、發芽,這是藏在心裡的秘密,伴隨著甚是無味的日子過去,纏繞著彼此永不離去的證明。

  路很長,一切都才正要開始。

 

國王的皇后。第五回。

 第五回。


  那日失控之後,兩個人都呈現了微妙的狀態。除了真島誠再也沒有去過音樂教室,而安藤崇則把音樂教室當成專屬休息室外,舉凡G少年會出沒的地點也鮮少有真島誠的蹤影。

  夏日的高工生活就像快沸騰的熱水,浮躁的氣氛瀰漫了整個校園,正值畢業季,就算畢業的人數不到三分之一,學校仍然敲鑼打鼓的在籌備著。

  校裡打架鬧事的機率漸高,校外各路人馬開始動用關係想把應屆畢業生收進組裡當儲備幹部,對池袋當地而言,能從這裡畢業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好…熱……」

  倒在通往頂樓的樓梯間,真島誠企圖用冰涼的地板驅散熱暑,這裡是既音樂教室外人煙最少的地方,平常不太開燈,昏昏暗暗的也不失是個睡覺的好地方,只是讓他花了點時間清掃地板而已。

  但頂樓畢竟是頂樓,太陽毒辣辣的曬,就算處在陰暗的地方也還是能感受到空氣裡傳來的一陣陣熱,脫到只剩下汗衫,阿誠在鋪了報紙的地板上翻滾著。

  此時,有道穩健的腳步聲一步步傳來,不重不輕的緩緩接近著。

  誰?阿誠翻過身面向樓梯,果然看見一道黑影不斷上升,背對著光讓他看不清來人的臉,但沒來由的,他知道這個人是誰。


   「早安?」

  一點也不在意阿誠警戒的表情,崇自顧自的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將手上的冰可樂放在他臉上。

  「哇啊!」

  沒有想到會被偷襲,阿誠大動作的一把搶下可樂,又在那清涼的誘惑中將可樂放回自己臉上,「啊…復活……」

  「那瓶是我的,還給我。」不理會阿誠一臉幸福,崇壞心的說。

  「嗯?放在我臉上不是要給我的嗎?」

  「當然不是。因為你擋到我的路了,可以請你讓開嗎?」

  「擋路!我哪裡擋到你的路!」

  氣忿的捧著可樂坐起身,果然來者不善!

  「我要去頂樓。」

  「騙鬼啊!那個門早就鎖起來了。」

  「我有鑰匙。」

  從口袋掏出鑰匙,崇有些炫燿的搖了搖,看得阿誠直想衝上去揍他。

  「那你現在不會走過去喔!」

  阿誠坐起身後,樓梯間的走道空間也跟著變大了。

  「嗯,你先把可樂還我。」

  伸出手,崇盯著緊握著可樂不放的阿誠,早在幾天前他就調查過阿誠的新巢在哪,天氣這麼熱,頂樓鐵定沒有音樂教室涼快的,只是沒想到阿誠這麼有耐力,熱死都不肯換,讓他多滾了這麼幾天,也該把人抓回去了。

  「還…還你就還你!」

  被崇的態度氣悶,阿誠用力的把可樂塞進崇手中,而望著回到手中的可樂,崇不哼聲的將它打開,當著阿誠的面大口的灌了起來。

  「要嗎?」搖著八分滿的可樂,崇的眼睛裡閃過幾分愉悅。

  「不要!」

  感覺會自己中計,阿誠轉過臉死都不再看崇一眼。

  「要嗎?」

  崇傾了傾身體,單腳跪在地上,將可樂抵在阿誠的唇邊,冰涼的鋁罐碰觸到阿誠的下唇,崇微微一抬,帶著氣泡的液體一點一滴的流出來,當阿誠順勢張開嘴時,已經有些許液體沿著他的嘴角滑落至頸間,部分打溼了他白色的汗衫,染上些許褐色。

  「你…!」

  正想罵人,卻發現崇倒可樂的動作根本就沒停,「喂!」伸手撥開崇的手,低頭看見自己身上又濕又黏的慘況,身體的反應比腦袋快的多,下一秒阿誠的拳頭直接朝崇揮過去,而崇也不是省油的燈,往後跳了一步後立刻站了起來,隨手丟了可樂罐,準備迎接阿誠一連串的攻擊行動。

  阿誠是一條腸子通到底的那種人,不論是思考還是打架上都很好理解,這點,一年級就跟阿誠動過手的崇十分清楚,出拳的速度雖快,但太直率了。

  對於被他激怒的阿誠,崇採用閃躲、擋等不正面造成傷害的方式應對,樓梯間的空間並不大,最後崇擋住朝他揮過來的上勾拳,側身用手軸抵上阿誠的喉嚨,力道雖放輕,但畢竟是要害,隨著阿誠反射性的後退,靠到牆的瞬間阿誠就知道糟了。

  「這麼衝動?不熱?」

  收回手軸,崇正眼對上正撫著喉嚨難受乾咳的阿誠。已經夠悶熱的樓梯間在經過他們激烈的對戰後溫度更為升高,誠的汗水已經完全將他不算短的頭髮浸濕,更別說身上單薄的汗衫,都快可以擠出水來了。

  「去沖個澡吧,你的座位上有件新的帽T。至於制服……來音樂教室跟我拿吧。」

  順手撈起掛在樓梯杆上的制服和短T,崇對著狼狽不堪的阿誠道。

  「你…咳!」故意的!

  「明天下午一點是畢業典禮對吧?十點,我在音樂教室等你。」

  將阿誠的衣服一把放在自己肩膀上,不理會誠有沒有搭話,崇一邊邁開下樓的步伐,一邊自顧自的說著。


  明天,值得期待。

 

國王的皇后。第四回。

第四回。 


  靠著枕頭,崇伸手撫了撫背對著他,閉著眼不知是睡著還是在休息的阿誠,果然久久見一次面最辛苦的還是阿誠吧。

  「嗯……」
感覺到碰觸,阿誠翻過身,瞇著眼睛看著崇,又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

  「崇仔……」低啞的聲音細微喚著。

  「怎麼。」

  崇側身望向阿誠,右手沿著髮絲撫到臉龐,清柔的動作跟平常大不相同。

  「我夢到不好的回憶了……」

  「什麼不好的回憶?」

  「高工的時候,那個霸道得要命的吻!」

  「嗯?那是不好的回憶嗎?」

  聽見他提起,崇有些愉悅地說著,微微低下身在阿誠耳邊落下一吻,細細密密的,很甜。

  「你那時候到底在想什麼?」感覺到陣陣麻癢,阿誠縮了縮身子,更靠近了崇一些。

  「大概是……怎麼把你拐上床吧。」

  不安分的手從背後緩緩下滑,伸進薄被中又下探了一些,來來回回在尾朘及股間搔弄著。

  「嗯…騙人……」敏感帶被人愛撫著,阿誠舒服的低吟,他喜歡崇這樣摸他,比起佔有他還要更加喜歡。

  還真是隻需要被安撫的小貓啊。崇在心裡想著,看著他溫順的模樣又想起前幾天對他大吼大叫的樣子,不管哪一個都讓他很沒辦法。

  「你笑什麼?」

  感覺崇有些走神,阿誠翻成正面與崇面對面,才發現他的嘴角有一點點笑意,既使是一點點,也是很難得的事。

  「我在想,你休息夠了嗎?」

  怎麼會這麼的在乎他,就連崇自己也不知道,每一次接到他的電話,每一次他有危險,都可以令崇動搖得不能自己,那些從容在阿誠面前表現得很不容易。

   他不是不能理解阿誠喜歡幫助別人的個性,只是有時甚至超出了他的能力所及。不過這也是阿誠最厲害的地方吧,到哪裡都有點人脈,G少年、警察、黑道甚至是駭客,那些人都是阿誠能活到現在的原因,這一次的冬戰爭平安結束了,那下一次呢?

  想到這裡,崇不自覺的嘆了口氣,而身下的阿誠雖然被崇不經心的問話羞紅了臉卻仍感覺崇心裡想的根本不是這些。

  「怎麼了?」伸出手,阿誠撥了撥崇散落下來的頭髮,「還是你想要再去沖沖澡?」崇就是這個樣子,他的心情絕不可能從他說的話或做的事判定,就像剛進門時說不洗也沒關係卻還是一把把他抱進浴室來了個要命的鴛鴦浴……又如幾秒鐘前曇花一現的笑容後就是一聲無奈的嘆息,真猜不透這男人。

  「你…下一次……」

  崇俯下身吻著阿誠的眼角,聲音輕聲低啞。

  「嗯?」微一抬頭,阿誠在崇的耳邊也輕輕地回應。

  「……要注意安全。」

  要是說出不準再惹事,不準插手G少年內戰之類的話,家貓會立刻變野貓把他給踢下床吧……崇的心中一陣苦笑。


  耳邊傳來悅耳的笑聲,崇撐起身體看見阿誠笑得十分開懷,很少見他笑得這麼開心,就像讓他說出這種話一樣稀少。緩緩地崇也跟著勾起了嘴角,暫時就這樣吧,一開始就沒有責備過他,現在也已經來不及了。

  「崇仔…你…休息夠了沒有?」燦著笑容,阿誠雙手環上崇的脖子。

  聞言,崇挑著眉把被單通通往一邊掃,「看來有人忘記每次挑釁我的下場。」

  「嗯……比方?」

  「比方某人忘記我的生日之類的……」

  「咳!那個不算!」

  像是想起什麼,阿誠臉色難看地打了崇一拳,那次真的是……真的是……

  「好好,你說不算就不算,但那是個美好的回憶。」

  隨手將一顆枕頭塞在阿誠腰下,崇咬著他的耳朵舌頭輕輕地搔著,左手已經下探到誠的激昂。

  「一點都不美好!」阿誠直想尖叫,那是他跟崇這麼久一來最要命的一次!他發誓他再也不會忘記崇的生日,再也不會!

  「誠……」

  吻著誠的脖子,他知道這裡會讓他很有感覺。

  「嗯?」崇的動作很慢,包括撫慰著他的手也動得十分緩慢,而越慢…就表示崇心情越好……

  「你想起來了對吧…在你的床上……你的手……」

  輕咬著阿誠的下巴,崇的手在阿誠的頂端摩擦著,崇的話慢慢勾著阿誠往回憶裡掉,他甚至連反抗都來不及前端就已經微微的濕潤。

  「啊…你…閉嘴……」雙臂一收,硬是把崇的臉移到他面前,堵住還打算繼續淫穢下去的雙唇,一隻腿有意無意地頂向崇的股間。

  「呵!」

  面對阿誠的攻勢崇只覺得可愛,他們之間,只有阿誠被刺激到的時候才會有大動作的回應,在大部分的時間裡阿誠都是被動的。

  有時他甚至不確定阿誠是否也跟他一樣在乎他,直到前些日子裡阿誠為了內戰奔波還險些丟了命,他才確定,阿誠不是因為他當初的逼迫而跟他走到這一步。

  「啊……」

  崇毫無預警的加快愛撫的速度,讓原本還能分心挑逗的阿誠失了神,崇起身居高的看著阿誠,凌亂的頭髮半遮半掩著他野性的眼睛。此時正微瞇著,有些水霧在睫毛上,雙唇微開,臉上的紅潮一直蔓延到頸側,這是他最喜歡看到的景色之一,阿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在迷亂時有多迷人,隨便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是勾引,尤其是……

  「崇…崇…別玩了……」

  尤其是在床第間不自覺喚著他的名字,這好像是他的習慣,若有似無的叫喚總會讓崇失去幾分理智。

  一手在阿誠胸口遊走著,時而逗弄胸前的敏感,時而輕觸濕潤的激昂,一點一點攻略著阿誠的感官,另一手探至阿誠最柔軟的地方,經過上一場大戰此時已經無需潤滑劑的輔助,崇舔了舔嘴唇讓兩指長驅直入,「混蛋…你……」阿誠欲抬腳踢崇卻換來更深入的探訪。

  「嗚…混……」

  「乖,放鬆點……」

  明知阿誠只是一時反應不過來,崇還是故意這麼說。看著阿誠略帶不滿的表情他低頭親吻阿誠大腿內側,深入的手指不忘持續加速,刻意朝著某個敏感猛攻。

  「啊!嗯……」

  阿誠弓著身子,看著崇暗耐不住得扒開他的雙腿,有個火熱堅硬的東西蓄勢待發的頂在他的入口處,一陣一陣的熱度讓阿誠受不住,「……你…快點!」催促著崇愛磨人的壞心眼。

  進入的感覺不壞,雖然阿誠的身體早已習慣交合能夠在短時間內放鬆,甚至享受,但每次在剛進入時,都像個處子一樣緊,每每讓他想起阿誠第一次的模樣……

  那初次綻放,卻奪去他所有心魂的男孩……

 


 

國王的皇后。第三回。

 第三回。


  三年級的夏季發生了連崇都有點騎虎難下的事,就是跟「杜賓殺手山井」一較學校最強。全校裡裡外外鬧的沸沸揚揚,甚至已經到了不決鬥不行的地步,而他為了穩固地位也只能奉陪到底。

  而對方找來的裁判居然是一向很低調的阿誠,沒想到他連跟瘋狗山井都能有點交情!

  想到這點,崇沒來由的有些不高興,相安無事地相處了一年多,在怎麼陌生都能搭上幾句話的。更不提他越來越覺得阿誠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近幾個月裡跟阿誠也算是有說有笑,甚至還起了讓阿誠加入G少年成為他副手的念頭……

  盯著阿誠,崇不悅地皺起眉。

  在阿誠大喊開始之後,對方塊頭雖然比他大,在技術上卻不是很強,雖然彼此在池袋都沒打過架,但方法始終不太一樣。

  蠻幹跟技巧性勝利是兩碼子事。

  一拳一拳地削弱對方,十五分鐘後這場決鬥被他輕鬆結束掉。

  穩穩地站在球場上,身上只有些微的擦傷,確定勝利之後,他想也不想得就想到音樂教室休息。

  不管身邊的小鬼們多麼熱情的歡呼、高吼,他低聲對親信吩咐幾句不要來吵他也不要來找他,回頭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瘋狗山井及有些發楞的阿誠,崇說:「我永遠都不想在和你單挑了。」

  惹人心煩的傢伙!崇在心裡暗罵。邁著緩慢地步伐,一步一步地朝音樂教室走去。

 

  沒有真島誠的音樂教室是很安靜的。他並不會刻意使用音響,在弄好一張靠牆的木床後躺了下來,一切都安靜的要命。

  過了一會兒,木門被輕輕地推開,他斜眼望去,阿誠從門口慢步走到他的面前,「有受傷?」他輕輕問著,崇忽然發現他有些喜歡這個語調。

  「一些擦傷而已。」崇坐起身指了指嘴角,不是很在意。

  「我有OK繃,拿去用吧。」

  阿誠從上衣口袋拿出預備好的OK繃遞給崇,只是對方一直沒有伸手拿走。

  「幫我貼。」崇直直盯著眼前的阿誠,坐在桌子上讓他比阿誠矮了一大節,但就是有些人氣勢是天生的。

  「真懶……」

  阿誠嘆了口氣,把OK繃拆開,彎下腰看著崇微微出血的嘴角輕輕地貼上,確定牢固般又摸了摸OK繃。

  細膩的動作一瞬間讓崇有些無法思考,本能地伸出手抓上阿誠的領口,快速往下拉。

  碰到阿誠溫熱的唇讓他腦袋一熱,一連五六個綿密的細吻後對方終於有點清醒,一把推開崇並且用力的用手背擦著嘴巴,「你到底想幹什麼!」突如其來的衝擊讓阿誠連揮拳都忘記了,只是不停的擦拭雙唇。


  「……你跟山井是什麼關係?」

  許久,崇冷漠地問了個不著邊際的問題,這讓擦拭著雙唇的阿誠一頓,「關係?」他恍惚得重覆了一次。

  「你和他認識?不然他怎麼會找你當裁判?」

  跳下自製的木床,緩緩的走近阿誠,不許對我說謊!他的眼神帶著濃濃地警告味。

  「他…來拜託我…說…因為沒有什麼可以拜託的好朋友……」

  安藤崇就站在他面前,散發著君臨天下的高傲氣息,阿誠說話不由的吞吞吐吐了起來。

  「好朋友?你跟他好朋友?」又湊近了一些,他對阿誠口中的「好朋友」三個字感到不悅、非常不悅。

  「沒有啦!我也不覺得自己是他的好朋友啊!可是他都鼓起勇氣拜託我了,我怎麼好意思拒絕……你幹嘛啦!」

  對於崇莫名的逼問,阿誠一頭霧水,不過這過於接近的距離還是讓人有些害怕,尤其是在看完剛剛那壓倒性的決鬥後。

  「沒有幹嘛,我好奇而已。」

  解除了心理的疑問,崇更加肯定阿誠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連瘋狗他都可以不好意思拒絕,還有誰的請求他不會拒絕?

  「……還有事?」

  其實阿誠不比崇矮,兩個人站在一起並沒有太明顯的身高差,只是這樣的距離讓人頗不自在,於是阿誠偷偷地往後退了一步……

  「真、島、誠!」那種被閃躲的感覺在崇心中燃起一把無名火,不假思索的崇又往前踏了一步。

  「幹麻……」

  才抬頭真島誠就後悔了,那是個跟剛剛截然不同的深吻攻擊……


  反抗!但是要怎麼反抗?

  抬起右手,阿誠使勁全力地想將崇推開,僅是幾秒鐘的事,崇吮著誠有些陽剛的薄唇,左手快速地握住抵抗中的右手,死死地架在自己的腰間。

  「嗚……」緊緊皺著眉,任崇的舌頭在唇上徘徊就是把嘴巴閉的死緊,而崇則順勢將他另一隻手釘在背後,一步一步讓阿誠退到牆邊,藉著身體的重量讓他無法動彈。碰觸到牆壁的瞬間,阿誠似乎想說些什麼,雙唇一開就被崇的舌頭攻陷,長達兩分鐘的時間裡,阿誠的腦袋呈現空白。

  「放、開。」

  幾乎是咬著牙,阿誠在崇輕微鬆開的瞬間邊吸著稀薄的空氣邊說道。

  「不喜歡?」崇低低的笑了。

  一股無力感從頭麻到腳,阿誠呼了口氣低下頭,「現在是什麼情況?」

  「再一次。」

  「什麼!?」阿誠微楞,感覺連耳朵都不是他的了。

  「再一次……」

  在崇又把臉湊過去時,阿誠本能地想閃躲,而得到的結果就是緊到發痛的右手及一句氣死人的話……

  「別動……你弄痛我的傷口了。」

  「到底誰弄痛…嗚!」

  不同於女孩子的柔軟,偏薄的唇此時正輕微地發著抖,縮著脖子抿著唇的阿誠對此刻的崇來說意外的可愛。

 

  「對了,聽說你很重朋友?」

  一吻結束,崇一放手阿誠就恍惚地滑坐在地板上,理著衣服,崇說。

  「嗯…?」

  「那我們就先從好朋友做起好了。」

  微揚了嘴角,崇又看了阿誠一眼才轉身離開音樂教室。

  緩緩地走出地下室,幾個小弟朝他點點頭,在步出舊校舍後,只覺得外頭的陽光異常刺眼。

  瞇著眼,崇有著與方才過來時截然不同的心情。

  天空,倒是很藍嘛。

 

 

國王的皇后。第二回。

 第二回。

  
  安藤崇,池袋當地高工畢業。被譽為「卡爾安藤」,靠著拳頭和腦袋成為G少年國王,雖然那個時候他還只是騎士,但在專門出不良少年的高工中也算是個大名人。

  與真島誠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有次G少年的幾個小朋友打架,不小心波及到在那時就跟阿誠很不錯的森正弘。阿誠一時衝動私底下找崇理論,用膝蓋想也知道,崇那冷淡又事不關己態度大大惹怒了阿誠,在動了手之後,拳頭雖然不比崇硬,但在這場不為人知的衝突中,意外地讓安藤崇注意到這個正義感旺盛的傢伙。

  事後安藤崇讓惹事的小朋友跟森正弘道了歉,也稍微打聽了真島誠這個人。雖然同是在池袋長大,不過娛樂的地點還是不太相同,雖然偶爾都會在池袋西口公園逗留,不過對於他人,安藤崇向來不太在意。

  真島誠是個還算低調的人,除了朋友有難才會出頭外,還是個只要受到別人的請求就會願意幫助對方的爛好人,簡單來說就是個沒什麼作為的普通高工生,而這樣的一個人也快速的被安藤崇給遺忘。


  真正開始有交集是二年級的秋季,剛開學的氣氛讓崇顯得有些倦怠,面對老是跟在身邊的小弟們也開始厭煩,下過雨的午後他翹掉了下午的課,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補眠。

  舊校舍不外乎是最好的選擇,工科的學生裡鮮少有人會認真去上音樂、美術之類充滿藝術氣息的課程,加上原先設置在那裡的老師辦公室也在暑假期間遷移到另外一棟校舍,舊校舍幾乎廢棄。

  頓時成為壞學生新的聚集地,而崇也毫不猶豫的搶了地下室樓層,陰暗又人煙稀少,更重要的是不用爬太多樓梯。

  地下室除了前後兩間廁所外,有數間空教室及音樂教室,對於音樂教室崇是沒有興趣的,雖然門鎖早就不知道在哪屆學長們械鬥中砸得亂七八糟,變得可以自由進出,但打破其他教室窗戶後每間都可以如此,所以根本就無所謂。

  那天崇雙手插在口袋慢慢地走下樓梯,隱隱約約聽見一些聲音,當他靠近音樂教室時便發現聲音來自於那裡。

  他悄悄地推開木門,教室裡放著不知道哪裡來的清柔古典樂,天花板上的電風扇旋轉著,只開了第一排燈,教室的最後面有張用了八張木桌合併起來的木床,上頭躺著一個睡到肚子跟內褲都露了一半的男人。

  崇微微皺眉,他以為這裡是他地盤的事已經全校皆知,就算是他不用的音樂教室也是他的,這種被人進入私有領地的感覺讓他頗為不快。

  當他大步的走到自製木板床前,就算燈光昏暗,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個一年級時因為衝動而找他單挑的人。明明輸了卻一臉倔強,鮮少有人見識過他的強悍後還如此不馴。


  ……算了,反正他也是來睡覺的。


  想了想後決定效仿那個人,隨手拉了幾張桌子併一併,而尖銳的聲響在幽靜的音樂教室裡格外刺耳,阿誠在巨響中漸漸清醒,當他轉頭一看發現是安藤崇時又更清醒了一些。

  「你…在幹嘛?」阿誠有些不解地看著安藤崇。

  崇只瞥阿誠一眼,把桌子排放好之後躺了上去。很快的,真島誠就放棄盯著他看,緩緩地又進入夢鄉。

  悠揚的琴聲繞著他們兩個人,因為強烈的睡眠慾望導致戰鬥力降到低點,誰也沒有心思去回想以前是否有過節,那只是個應該要好好睡午覺的午後。

  船過水無痕,隔天在有學生需要接受音樂課薰陶時,桌椅自然恢復了原狀,沒有人知道那個下午發生了什麼事。

  當崇對底下的人說音樂教室以後給真島誠使用無妨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會攔著阿誠走進地下室,而阿誠也不再刻意避開G少年偷摸進來。有時,崇在其他教室聊天或開作戰會議時偶爾也會聽見清爽的古典音樂,他們在那之後沒有更新一步的交集。

  在崇漸漸坐大到必須帶著小弟四處奔波處理些事務的時候,總是可以看見阿誠在西口公園裡發呆或是在街頭瞎晃。

  有時他也會擺脫小弟在音樂教室休息,偶爾會遇到對方,但在相處上十分融洽。阿誠是個很好相處又愛自找麻煩的人,當然,崇並沒有想到多年後他會被這個愛找麻煩的傢伙找了這麼多麻煩。

 

2012年5月9日 星期三

國王的皇后。第一回。

 第一回。


  不論季節如何變化,池袋都是個沒什麼生命力的寂寥城市。雖然偶爾也會發生些不大不小的事,但這個世界若是沒有那些瘋狂的事……

  就不好玩了啊……

  
  
  十一月底,有時候會變得很冷。

  連續爆發兩起G少年襲擊事件,連帶著牽動了G少年內部那股蠢蠢欲動的勢力。對於內戰將近,G少年國王安藤崇心中也早已有底,只是沒想到刻意保護的那個人卻像不甘被冷落似的,來了通滿是憤怒的電話。

  「你在幹嘛,崇仔?」

  「沒特別在幹嘛。」一如往常的冰冷,國王隱約地猜到這通電話的來意。

  「既然沒事,今天晚上抽出一點時間給我吧。有些事情在電話裡講不清楚,要當面找你談。」

  難得的氣勢。不覺得很可愛嗎?

  「我知道了。十一點在池袋西口公園,可以嗎?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事嗎?」順著阿誠的意思,國王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笑意。

  「不,沒什麼事。你是不是腦袋有點不清楚?」

  面對難得溫馴的國王,對方的氣勢滅了,取得代之的是忐忑不安的關心。

  「或許是吧。在這種地方幹國王,搞不好會漸漸瘋掉。那,那晚上見。」
  


  
   相約在公園似乎在這幾年裡經常發生,當然總是阿誠在這裡等待著神出鬼沒的國王居多。也許就是喜歡那個人等待的模樣吧,望著阿誠在寒風中有些蠢的坐姿,國王慢慢的走向他。

  「怎麼啦,阿誠,你的背影散發著哀愁喔。」

  「我現在正忙著拍電影。搞不好我已經連背影都能演戲了。」

  國王抿著嘴笑了,在阿誠身邊坐了下來。

  「我知道。一個叫明廣還是什麼的瘋小子所導的電影,對吧?」

  「你派人來刺探我嗎?」

  「不是刺探。如果一定要說,是保護你。當上部長之後,就會有貼身隨扈,對吧。」望著前方,國王連關心都能說得冷冷地。

  「難道我是池袋的部長嗎?」

  面對阿誠的驚訝,國王毫不掩飾的笑了。

  「沒錯,阿誠是重要人物,你是池袋這裡勢力均衡的關鍵呢。」

  一陣閒聊後,阿誠果然忍不住說了來的目的,不過就是一個……或者說是一些小鬼招到煽動窩裡反罷了,而且不知道哪來的頭套軍團還找來了一位了不起的殺手。但就算如此,到目前為止都還在控制之內,實在不需要阿誠太擔心。

  
  也許寬人會成為下一個京一,但跟京一比起來,寬人實在是差太多了。要演變成像太陽通內戰那樣的街頭分裂,寬人是絕對做不到的。暗中蠢蠢欲動的頭套軍團跟殺手影子才是關鍵。

  「或許是那樣,或許不是那樣。無論如何,對G少年來說,有兩組極其危險的敵人正在池袋徘徊。我這次之所以不和你聯絡,就是基於這個原因。連G少年都動彈不得的麻煩,我不想把阿誠也捲進來。因為,我不確定能否保護你的安全。」

   國王不疾不徐地說了這番話,沒想到阿誠就像被踩到尾巴般大爆走了起來,看樣子有人不是很能接受他的保護。

  「你少瞧不起我,崇仔。你再說下去,我可要連你也揍了。」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只在安全的時候一起混,一有危險就見死不救?你把我看成這種男人嗎?我是個笨蛋,所以不懂什麼友情;可是,一起走過危險的橋,一起承擔龐大的損失,這才算是朋友吧。你身邊有幾個能讓你打從心底信賴的朋友?少看不起我,崇仔。」

  對面那個人激動說著宛如告白般的話,國王的心也像他冰塊般的嘴角慢慢的融化,緩緩的,笑了。

  「你啊,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


   *     *     *


  「崇仔,你剛剛說誰笨了?」

  「你啊。」想起前幾天阿誠的表現,國王的嘴角還是會微微上揚。

  在冬天的公園裡緊緊握著手,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大白天表現的如此親密。

  G少年冬戰爭結束了,內戰才剛開始就立即結束,只因為旁邊某個專門終結麻煩的傢伙一時壞心……與其說是專門終結麻煩不如說麻煩專門來找他才對吧。

  「那,現在呢?」

  就這麼握著的十分鐘後,阿誠才微微的發現氣氛不對勁,到底該用什麼理由放開這有點尷尬的手呢……

  「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你也累了吧。」

  國王乾脆的放開手從鋼管椅上站起來,回過頭輕挑的笑著,緩緩邁開步伐朝著公園的出口處走去。

  「真是的,大白天耶!累什麼啊……」頓時感覺臉上一陣燙,阿誠低聲說著,卻還是跟上了國王刻意放緩的腳步。

  剛過中午的池袋行人明顯少了許多,沒有去上課的學生雖然佔了大多數,但方才熱鬧的店家也一下子清靜了起來,包括國王在內,也極少會在這樣的時間出現在池袋的街頭吧。

 

  經過了幾條小巷,國王很乾脆地走進一間有自動販賣機系統的旅館。入口處十分空曠,只有幾台擺放著空房鑰匙和房間內部照片的販賣機,但對於來此外遇或歡愛的人來說卻意外地有安全感。

  「走吧。」輕巧地買下兩個時段數,國王好心情的搖了搖手上的鑰匙,對於默默跟在身後並且開始略微展現不安的阿誠,他向來都很喜愛的。

  崇選的是間有些夏日風情的房間,外頭的寒冷讓他有點想念夏天,他和阿誠有許多事都發生在夏天呢……

  像在走自己家廚房一樣,國王悠閒的找到房間並且快速開了門。

  「不要浪費時間了,一起洗吧。」一邊說,崇開始動手脫下身上的黑色風衣,看了看佇立在門口的阿誠,伸出手將他拉到自己面前。

  「兩個時段是六個小時吧!夠我們各自洗……」

  阿誠皺著眉有些抗拒地推了推崇,感覺自己一定失心瘋了才會這麼恍恍惚惚的跟在崇仔身後走進這間可恥的房間。

  「老夫老妻了害羞什麼……」

  略帶輕挑的聲音在阿誠的耳邊輕輕的響起,微溫的唇吻上他的頸子,有一雙大手將他的衣服拉起,不慍不火的撫著他的側腰。

  阿誠微微倒退,下一秒就被某人拉進懷裡,掠奪的吻裡有細碎的話語……


  「其實不洗,也沒什麼關係……」

 

國王的皇后。前言。

 


    本篇屬於石田衣良老師作品:「池袋西口公園」的同人作品。
  
    由於本書是充滿了正義與愛的推理小說,想當然爾,其中不乏出現萌得亂七八糟的場面,導致不少人燒腦完成了許多相關同人作品。
  
    本人也是受害者之一罷了。(被巴
  
    所以歡迎愛好本書的同好們多多指教。